谢顿左转之后,抬起头来,只能刚好看见一座穹顶的轮廓,镶嵌在明亮些许的天空中。一定就是它!
或者,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?
他必须假设那并非一厢情愿。他尽可能加快脚步向那座穹顶走去,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顶峰,以便能够尽量沿着直线前进。当他逐渐接近,穹顶显得越来越大时,它镶在天空的轮廓却越来越难以确定。假使他没有弄错,他很快就会爬上一道缓坡,而当坡度变得水平时,他就能俯瞰另一侧,看到那些气象学家的灯火。
在一片漆黑中,他无法判断路上横亘着什么东西。他好希望至少有几颗星星射出些微光线,不禁想到失明是否便是这种感觉。他一面走一面挥舞双臂,仿佛将手臂当成两根触角。
气温一分一秒地降低,他偶尔会停下脚步,对双手吹一口暖气,再将手掌塞在腋下取暖。他又突发奇想,真心希望双脚也能如法泡制。他还想到,如果现在开始降水,那一定是下雪,或是更糟的情况──下冻雨。
继续……继续,没有其他的办法。
最后,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在往下走。如果不是一厢情愿的幻想,就代表他已经越过穹顶的顶峰。
他停下脚步。假如他已经越过穹顶的顶峰,应该就能看见气象站的人工照明。他会看到那些气象学家带着灯火到处走动,仿佛萤火虫般闪烁飞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