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于髡道:“高车若不善加保养,难以载重。琴瑟若不随时调校,难以奏准五音。”
邹忌道:“谨受夫子指教。在下当奏知主公,对于功高名重的臣下,要善加抚慰,以礼敬之,使臣下能够承担国家重任。同时,又要修治刑律,善加督察,随时清除奸人。”
淳于髡听了忽然站起身来,向邹忌深深行了一礼,然后转过身,急急向大门外走去。邹忌对于淳于髡的异常举动,也不为怪,只是回了一礼,端坐不动,并未站起相送。
二人相对于见面之时,都是大为“失礼”,引得淳于髡的众弟子心中惶惑不安,以为是老师出言不慎,得罪了相国大人,只怕会惹下祸事。到了大门外,一个弟子终于忍不住心头的疑惑,问道:“夫子和相国初见,彬彬有礼。奈何分别之时,却如此匆匆?”
淳于髡停下脚步,笑道:“吾见相国,是试他能否纳言,既已试之,又留在相府干什么?相国交谈之下,已知吾心,故不以俗礼别之,此正是吾辈本来面目,尔等如何怪之?”
弟子松了一口气,又问:“夫子只和相国说了五句话,就试出他能否纳言了吗?”
淳于髡却是叹了一口气,道:“今日我自作聪明,有意用隐语向他进言,谁知他竟如此聪明,想都不用想,我话音刚落,他就立刻回应,如同山谷的回音一样快捷。这五句话虽是不多,却为我毕生所学的精华。今日相国得了我这五句话,齐国必将大治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