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敦倏地跪下道,“他……什么都不要,只要戴渊……死……”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哈哈”司马睿突然狂放地笑了起来,脸上却难抑苦涩的表情,然而他笑着笑着在气息没有喘匀之际就剧烈地咳嗽起来,边咳边道,“他……他就……非得这样逼我吗?”
司马睿觉得王敦这是在剥夺他作为帝王的最后一丝尊严……作为一国之君,若还不能保全一人的性命,那这样的“皇帝”也作得实在太窝囊了;何况若保不下戴渊,那日后还会有谁敢忠臣于他,认他这个“国君”!
司马睿支撑着自己颤颤巍巍的身体站了起来,走到一角扶着柱子沉思了一下,问了一句,“还有转还的余地吗?”
他将头微微转了过来,看了一眼一声不吭把头埋得更低的王导,长叹一口气决绝地道,“若真要孤交出戴渊,让戴渊死此事最终才能罢休;那么……孤也有一个条件……”
王导抬头仰视着司马睿,看着他那张双颊凹陷黯淡无光的脸,那张脸上的眼神竟既没有焦点也没有生气,一片死灰……当听了司马睿提出的条件,王导的脸色也似瞬间坠入冰窖,冷得极度难看。
深夜,一辆牛车尽其所能地在清冷寂静的街道上狂奔,王导手执御赐令牌出城,在此非常的关键时刻,毫不停歇地要赶赴石头城,为司马睿传话,谈条件。颠簸的牛车里,王导因颠簸倍感不适的不只是身体,还有剧烈动荡的思绪。